【兼堀】想聽你親口說

*喜歡強勢一點的堀川,不過絕對是兼堀,請放心

07

 

寬敞的客廳裡只有一人的身影,充滿威嚴與氣勢地坐在單人沙發上,銳利的眼神刻畫著他身邊的空氣,和泉守兼定已經許久沒有看見自己時常在外工作的父親,若非有極為重要的事,否則他不可能出現。

「父親…」

他用下巴指了指對面的位置,和泉守兼定戰戰兢兢地坐了下來,與他面對面。

 

「堀川國廣。你的朋友是嗎?」

不懷好意地盯著自己的父親,和泉守兼定沉默不語。

「今早我遇見你那個"朋友"了,但是你應該明白,我是不許你跟外面有聯繫的。」

撇開了頭,他露出了不耐煩的臉。

「和泉守兼定!」

 

與之相應的是響徹雲霄的敲擊聲。

 

些許的聲音迴盪著,和泉守兼定直勾勾地瞪向他的父親。

「就算現在把我關在這裡又有什麼用?以後我還是得出去!我什麼都聽你的,唸書、寫作業、早睡早起,然後現在我連交什麼樣的朋友都得受你掌控,我受夠了!」

「和泉守兼定!」

「閉嘴!」和泉守兼定發誓,這是他這輩子最勇敢的一次,竭盡所能地與父親反抗,只為了那唯一的朋友,唯一的信念。

「你知道我多想去學校上學嗎?在那裡可以認識各式各樣的人…」

「那很危險!你知道花吐症嗎!」

「我知道!我怎麼不知道!」

憤怒驚訝的眼神顯示和泉守兼定的父親感到多不可置信。

「你以為把我關起來我就什麼都不知道,可惜天不從人願!」

「知道就不要再出去!要是那個堀川國廣有花吐症,一旦他喜歡上你,還執意要跟你見面,你就有危險你懂嗎!」

「花吐症不是絕症!你不要大驚小怪!」

 

和泉守兼定翻了一個白眼,怒氣沖天地甩上大門,把不高興的氛圍跟父親關在屋內。

腳下柔軟的感覺迫使他抬頭看向漸漸凋謝的枝垂櫻。心情平復了下來。

 

「落紅不是無情物,化作春泥更護花。」

 

熟悉的聲音傳來,堀川國廣緩緩地走到和泉守兼定身邊。

「你不是要打工嗎?」

「今天放假,覺得無聊就繞過來給你帶點點心。昨天老闆娘給我的,數量有點多,就想說拿來分你。」

和泉守兼定接過橘色的紙袋,忍不住嘆了口氣。

「怎麼,不要就直說。」

「沒有…只是剛剛跟父親吵了一架。」

堀川國廣接下了一片花瓣,「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,這也是沒辦法的事。」

他自己家的那本都難念。

「對了,剛剛那個詩,什麼意思?」對方沉重的表情逼得和泉守兼定轉移話題。

「那是忠貞不渝的象徵,但於我而言,是愛的定義。愛就像花,隨時都會凋零,但是即便如此,心中仍然不會忘記盛開的初衷,就算不再被愛,也會傾心傾力地保護,曾經許諾自己愛的人,無怨無悔。 」

和泉守兼定大概可以了解堀川國廣想表達的意思,只是對於沒有經歷過的他來說,這仍然有些抽象。

「你也會這麼做?」

「如果那個人不是你。」堀川國廣笑著,但這次,和泉守兼定確信他在說謊。

「我倒想看看是真是假。」和泉守兼定哼了聲。

「那你得先讓我愛上你才行啊,新手。噢,忘了教你等等怎麼應付,就說點心不知道是誰放在門口的就行了。」

「啥…」還來不及搞懂,對方後腳一離開,身後便傳來了開門聲。

「哪來的。」

「不知道誰放門口的。」和泉守兼定反射性地說。

 

看著父親半信半疑地離開,和泉守兼定鬆了口氣,雖然剛剛很有魄力地跟他吵了一架,心裡的畏懼依然隱隱存在。

 

太可怕了這些人!

他呆呆地站在原處。

 

08

 

教室靠窗偏前的位置傳來細微的歌聲。

 

堀川國廣總是在打鐘前一小時就進教室,在學校比較不會像在家那樣,被回憶壓得喘不過氣。

戴著一邊耳機,他細細品嚐時間流逝的過程。

對他而言,一天的開始,是慣例的開門聲響起時,隨著悠閒的腳步以及打鬧般的話語而來的兩人出現的時刻。

 

沒有情人的堀川國廣,朋友是他目前生存的一切。

 

「國廣,你最近心情好像不錯啊。」

「有喜歡的人?」

眼前八卦的兩人是情侶,大和守安定跟加州清光。

堀川國廣露出了朝陽般的燦爛笑容,要知道自己是否有喜歡上某個人對他是再簡單不過。

「不,只是交了有趣的朋友。」

「咦,什麼時候的事。」

加州清光眨了眨眼。

「前幾天?因為馬路在整修,所以我繞了路慢跑,無意間看見枝垂櫻就忍不住停了下來,然後那個少爺就出現了。」

「少爺…和泉守家的?」

大和守安定的提問讓堀川國廣稍稍有些吃驚。

「你知道?」

「啊…沒見過,只是知道他們家有枝垂櫻。基本上要看到他是難如登天。」

堀川國廣點了頭,本來就是如此,有那麼個過度保護的父親,要想自由行動都難。

「感覺最近滿常出現,叛逆期到了吧。」

從書包拿出了鋁箔飲料,堀川國廣漫不經心地說著。

「話說,他是什麼樣的人?」對面的兩人頗為興趣地看著他。

「恩…不知世事、相貌出眾、個性衝動,當然,這只是外在,內在我就說不清了。」

說不定是個意外成熟的熊孩子。堀川國廣笑了笑。

 

最近跟和泉守兼定的相處模式,已經跟之前有很大的不同,看得出來他很有自己的想法。之後的發展會怎樣,堀川國廣自己也很想好好看個清楚。

 

所謂人生就像一本書,就算每天都只有翻頁這個動作,也會有不同的劇情發生吧。

 

「我很期待他的成長。」

 

堀川國廣看著窗外一望無際的藍天,如此說道。

 

-

 

和菓子店外依舊水洩不通。

和泉守兼定今天學聰明,三點前就到這來占了個位。他並非特地來這裡,只是除了這,他不知道外面還有哪好去。

 

甩動著筆,和泉守兼定胡亂地寫起算式,倉促的腳步從身後經過,捲起一陣清香。

 

下課了啊,那傢伙。和泉守兼定無意識的勾起一抹微笑。

 

堀川國廣默默地瞥了那引人注目的角落,便將方才洗好的手順勢往工作服上擦去,拿起菜單就站在桌子旁。

「你知道這裡有低消吧?」

「啊..現在知道了,是說你們這裡的服務生真沒禮貌,我坐著也一陣子了,完全沒有人過來。」

「因為你看起來特別麻煩吧。」堀川國廣小聲地說。

和泉守兼定只是不停地盯著他。

「你今天打算待到幾點。」

「6點?啊,紅茶拿鐵。」

寫好單子,堀川國廣抽走了桌上的菜單,「你真的沒朋友耶。」

「你啊。」

「我說除了我...」

和泉守兼定看著他俐落地進了內場,噗嗤地笑出了聲,幸好店裡十分嘈雜才不至於被側目。

 

哪裡好笑?或許是屬於他們之間的毫無隔閡吧。

 

接過服務生手中的飲料,和泉守兼定繼續與作業的奮鬥。

 

09

 

「幾點了你也好回家了。」拔掉和泉守兼定的耳機,堀川國廣背著包坐在他對面。

「幾點...」他揉了揉眼睛,「我睡著了?!」

「喝完飲料就睡了。作業我已經幫你弄好了,這是詳解。看你那個笨腦袋不知道還要算多久。」點了點桌上的紙,堀川國廣撐著臉看著他。

「你...成績很好啊?」

「我是學霸。」他笑咪咪地回了這句。

「是說那天早上你怎麼知道我父親要出來…。」

堀川國廣思考了下,「你管家從窗戶給我打pass的。」

 

和泉守兼定呿了聲,還想著眼前這人怎麼那麼厲害,一隻手就朝他伸了過來。

 

「你幹嘛啊國廣。」

堀川國廣的手停在了空中。一方面驚訝著被發現,一方面對和泉守兼定過於親暱的稱呼感到有些臉紅。

「只是覺得看起來很好摸罷了。」

「想摸我頭髮你也得要先問過我吧。」

堀川國廣笑了笑,「那麼,和泉守兼定先生,是否可以讓我碰一下?」

 

只見和泉守兼定坐到自己身邊,將他整個人拽入懷裡。柔順秀氣的長髮因為低頭而垂下,些許搔著堀川國廣的臉頰,洗髮水的香味毫不留情地侵入鼻腔。

 

堀川國廣嘻笑的臉龐瞬間泛紅了起來。

 

「你可以碰。」說完和泉守兼定覆上了他的唇。

 

這個夜,他們初嘗了青春的青澀。

 

然而如此曖昧不清的關係,對於堀川國廣卻是一場災難。

 

-

 

花吐症。患者單戀的時候會發病,並且碰觸到病患吐出的花便會被感染。

 

昨夜的一個吻,讓堀川國廣兩者兼備。

 

此時他正躺在床上,不要說是睡覺,就連呼吸都覺得困難。

「唔...所謂的花吐症,發起病來還真有那麼回事...。」

撥開了蓋住手機的白色花朵,他吃力地給老闆娘和加州清光發送訊息。

 

顫抖的雙手連想要按的鍵都對不準,他氣憤地摔了手機,感受到自己無能的淚水奪眶而出。

區區一個愛情的病,竟然如此難熬。對自己身體承諾的不會戀愛,如今卻像是玻璃杯一般脆弱,輕輕一個吻就破碎。

用力地埋進棉被裡,堀川國廣腦海閃過了和泉守兼定的臉。

 

對了,死也不能讓那傢伙知道。

 

「幸好之前沒給他電話。」暗自地慶幸了一番,他撿起手機,尚未發送的訊息草稿仍然開啟著。堀川國廣已經快要感受不到何謂句子,分散的字母在腦海裡打轉,時不時的嘔吐感使他眼眶泛紅,螢幕全部糊成一片,他揉了揉眼,好一陣子才把訊息發送出去。

 

癱在床上冷靜了一下,堀川國廣點開手機的相簿。

 

曾幾何時,那個和泉守兼定已經默默地佔據了一個專屬的資料夾,認真時、熟睡時、思考時、慌張時,每個每個都被他偷偷的收藏了起來。起初只是覺得這麼一張好看的臉,不知何時才能再遇到,就擅自拍了照,沒想到漸漸地,他看到的不再只是那令人稱羨的臉蛋,而是照片裡的那個人。

 

左右滑動著螢幕,堀川國廣覺得想吐的頻率增加了。

 

「原來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是如此痛苦。」他總算能夠理解媽媽的感受。生不如死,卻又捨不得帶著這份愛去死。

 

房間的時鐘滴答的響著。

 

響了幾聲才能帶他脫離這份痛苦呢?他不禁想。

隨手抓起的蒲公英飄落在房間,像是下雪一樣,令人寒冷,令人絕望。

 

-

 

今天的和菓子店依然人滿為患,但和泉守兼定卻沒有在三點看見堀川國廣。

 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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