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兼堀】無論如何,為君生死

*可能受到太太們的本影響會有雷同

*虐,可以接受請繼續閱讀

-

堀川國廣來到這裡已有足足一個禮拜,每天自主打理和泉守兼定的生活,即使他不知道為什麼必須這麼做。

對方的反應可想而知。

「說了你不知道就不要雞婆了!」和泉守兼定拉走還在梳理中的長髮,柔順的觸感穿過堀川國廣的指縫,梳子結實的掉落在榻榻米上頭,這一幕幾乎每天都得上演一次。

「兼先生還在為我的回答而生氣?」

和泉守兼定聽著話,眉頭皺得更深了。背後這人,用著與之前相同的稱呼,做著與之前相同的舉動,但卻已然不是堀川國廣。

這點,他從對方第一天到來時就一清二楚。

那時,和泉守兼定搭著熟悉的肩寬,迫不及待地抓著堀川國廣盤問。

『為什麼要代替我被沒收!被收走之後,你都去了哪裡!』

然而這個對他來說最困難的問題卻換來了最簡單的回答。

『對不起...您在說什麼...?』

自那之後,和泉守兼定就不願再跟他對談,無心睬理他的善意,也拒絕回答他所有問題。

面對那張憤怒的面容,堀川國廣仍舊溫柔地撿起那把木櫛,將其放入和泉守兼定的掌心裡。

「兼先生,有需要的時候請隨時叫我。」

簡短的一句話刻著關懷,堀川國廣現在只能做到這樣,記憶的事他無能為力。

緩緩地走出房,他默默地躲在門口看著和泉守兼定。笨拙的手勢打出的蝴蝶結歪了一邊,就連左右後綁的髮量都抓不齊,辮子也岔出了好幾撮,他下意識地想衝上前幫忙,幸好理智阻止了他。看著對方逞強著打理一切,酸澀的感覺便湧上心頭。

意識到自己不能久留,堀川國廣躡手躡腳地溜到了本丸,刺眼的陽光從竹簾的縫隙透了進來,風鈴發出的聲響清晰傳入腦海,世界與他混亂的內心相反,燦爛和平得讓人稱羨。

「堀川,等等去大阪城吧,和泉守當隊長。」

一身白色狩衣的審神者走了過來,坐在他身邊。

「這樣好嗎?我跟兼先生一起…」

審神者拍了拍他的頭,「是堀川的話沒問題的。」

露出有些擔憂的面容,堀川國廣注意到走向他們的和泉守兼定。

「兼先生…。」

兩條紅色的細繩不規律地飄落在榻榻米上。

「還你,這對我來說已經是沒用的東西了。真搞不懂我當時到底為什麼硬要留著,像個白痴一樣。」碎唸了一番,和泉守兼定這才離去。

堀川國廣傻傻地看著細繩,直覺告訴他那是綁在手腕上的,但自己一個人也打不起來,於是他只好將其暫時纏在刀鞘上。

「還好嗎?」

堀川國廣點了點頭。倘若自己沒有忘記,這一切也不會理所當然地發生,全部都是他的錯。

「別想太多。」審神者揉了他的頭,「我去叫其他人過來準備。」

「好的。」

堀川國廣應了聲後,呆滯地看著前方,眼睛不知道該對焦在哪,原本應該是用來捕捉和泉守兼定的瞳孔,如今變得沒有勇氣繼續追隨。

「兼先生…。」

嘴裡自然吐出的話語並沒有特別的意義,只是想叫那個人而已。

過了半晌,審神者回到了本丸,該出陣的人都依令前來了,和泉守兼定則是站在門口不肯進去。

「和泉守。」

「啊,無所謂的,反正也要出發了。」

堀川國廣知道審神者想斥責和泉守兼定老是這樣我行我素,便急忙跳出來圓場。他們之間的氣氛已經夠糟的,他不想對方的心情更差。

審神者大概也讀懂了他的心思,撇開頭說,「你們走吧,今天我就不去了,路上小心。」

隨後和泉守兼定帶著大家離開了本丸。

陣陣的馬蹄聲在炙熱的空氣中融化,即使處於室內大家也悶熱得體力透支。

堀川國廣擦了汗,離入口也不過10分鐘的路程,大家的狀況讓他猶豫該不該跟和泉守兼定提出歇息的要求。

「繼續走吧,拖得越久對我們越是不利。」

三日月宗近見他有些困擾,便提出了意見,長者的話總是有幾分道理。

「啊,是的,說的也是。」

堀川國廣笑了笑,默默地加快了馬的步伐跟上隊伍,途中還不忘偷瞄和泉守兼定,他依舊是那副嚴肅的表情。

倏地,松風悲鳴一聲,胡亂地衝撞著脫離了隊伍。

「是弓兵!」

鶴丸國永眼尖發現了刺穿松風的是枝弓箭。

堀川國廣嘖了聲,想也沒想就奔馳過去,一把扯住韁繩,費了好大力氣才硬是拖住了松風。

「先不要過來!敵人是鶴翼陣。」

所有人反射性地停下腳步,雖說堀川國廣並不是隊長,倒也有效地壓制了他們的衝動。

堀川國廣低頭看了看,松風的傷口逐漸擴大,說什麼馬也是他們的同伴,絕不能放著不管。

「得先歸城要緊,沒有時間想戰術了,殺吧!」

贊同了他的提議,他們自動地排成魚鱗陣。堀川國廣回頭囑咐和泉守兼定留在原處,如此一來可以避免他與敵人交鋒。

「我堂堂太刀留在這?別說笑了國廣!我還是隊長啊!」

「這個時間點沒有人在開玩笑了!兼先生,沒有馬的話很容易被攻擊的!」

「少囉唆!明明什麼都不知道,不要老是護著我,看了就煩人!」

堀川國廣不必思考就知道,和泉守兼定百分之百還在為他忘記的事生氣。

「兼先生你太不講理了!」

和泉守兼定聞言一氣之下把他扯下了馬,二話不說騎了上去。一直以來累積的怒氣到達了極點,現在除了敵人之外,沒有更好的發洩對象了,這場仗,他絕不袖手旁觀。

「兼先生!」

看情勢不能控制,鶴丸國永跟三日月宗近率先追了上去。太郎把堀川拋上螢丸的馬,也隨即跟了上去。

「拜託了螢丸。」

「沒問題。」

「保護」這個念頭拚命地攪動著內心,堀川國廣腦海裡只剩下「如果沒有守護兼先生,自己一定會後悔不已」的想法。

和泉守兼定發了瘋似的向前衝著,絲毫沒有點危機意識。太刀又怎麼跑得贏槍呢?

「兼先生退開!」

又是那樣的話。

和泉守兼定蹙緊眉頭,刀已出鞘。霎時,腰側受到一陣重擊,他翻滾了好幾圈,青海波也嚇得躲到一旁,周圍瞬間安靜下來,溫熱的感覺潑灑在他臉上。

鐵鏽的味道。

「堀川!」

和泉守兼定確實聽見有人在呼喚堀川國廣,但身體因為撞擊的麻痺動彈不得,思緒還停留在落馬的那瞬間,眼角有匆匆的腳步一齊地往同個方向聚集。

三日月宗近輕輕地扶起堀川國廣殘破不堪的身子,對方勉強地露出了笑。

是從什麼時候開始,每一句話,每一個想法都離不開和泉守兼定的呢?

即使腦袋不記得,身體也從來沒有忘記,看來他與和泉守兼定,確實存在著深厚的依賴關係。

堀川國廣緩緩地閉上雙眼。

彼岸花圍繞在身邊,紅得像是片海。他曾經記得哪裡的書上寫著,「彼岸花齊放之處,即為人之安息之地。」

看來…時候到了…。

這次的死去,是為了兼先生。那麼兼先生想知道的真相,答案大概也離這個不遠了。

生命消逝,他仍然無法給和泉守兼定一個交代。

「對不起了...兼先生。」雙唇飽含的情感,僅僅只有歉意。

伴隨著這句話而來的,是殘留在和泉守兼定右臉狠辣的痛覺。

「嚇到了?」白色的身影面向著戰場,「確實也該如此,畢竟他又一次離你而去了,因為你的愚蠢。」

撇開了頭,和泉守兼定始終沒有說話。

「別說了,回去吧。鶴。」三日月宗近拾起落在一旁的刀鞘,放在和泉守兼定面前,當初交與堀川國廣的兩條紅繩,如今又再次回到手中。

心中的不滿還沒完全褪去,他將刀鞘綑綁在腰間,沉默地帶著大家回到本丸。

「六匹馬五個人...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!」審神者悲憤地抓住和泉守兼定的衣服,「我把隊伍交給你,為什麼最後卻是這種結果!」

「那你倒是告訴我他什麼也不記得,為什麼卻偏要繞著我轉啊!」

「和泉守兼定,你給我搞清楚狀況!錯的是誰!想想看他多少次為你出生入死,但從他來到這裡,你卻沒有開心過,記憶真的這麼重要嗎!你他媽堀川國廣只有一個你懂不懂啊蠢貨!」

和泉守兼定握緊了腰間的刀鞘。

「我回房冷靜一下。」

審神者鬆開了手,目送和泉守兼定離開本丸。

蟬鳴不絕於耳,然而最熟悉的聲音卻再次銷聲匿跡。

和泉守兼定不知怎麼地,竟想起了成為付喪神之前的事。

啊啊是嗎,你喜歡糖蘋果啊?那就多給你點吧?

有什麼關係?兼先生高興的話,怎麼樣都可以喔!

嗯?你以後會長大的嘛!趁現在讓我習慣這麼叫,以後才不會改不過來啊!

為什麼…?因為幫助兼先生就是我的使命,未來,還請多多指教了,上戰場是很辛苦的呢!

快點離開這裡!

不可以說不要,有合必有分,兼先生到了這個歲數,應該可以理解了吧?

刀不該分開?不,不,就是因為是刀,因為沒有雙足逃跑,因為只能被掌握,所以才更加容易碰觸到離別。

我還會回來的啊,別哭了,真是愛哭鬼呢。兼先生,不然這個交給你吧?下次相遇的時候再給我繫上,我們將永不分離。

他們倆曾經渡過的日子歷歷在目。

堀川國廣可以說是從小就陪著他,什麼都讓他,無時無刻不對他露出笑容,會對他那樣溫柔的傢伙,世界上大概只有他一個人吧。

最後的那席話在和泉守兼定的心裡默默的佔了位,始終忘不了的是堀川國廣繾綣的面容,他總想著有一天,真能替他繫上那紅繩,誰知竟被怒火沖昏了頭。

握著兩條長度相同的紅線,他想起自己一直以來的執著,記得與不記得又有什麼差別呢?那傢伙還是那樣拚了命地保護自己。

終於,又還是不爭氣地哭了。

和泉守兼定總算明白,他要的不是所謂「記憶」這種東西,而是堀川國廣這個人陪在身邊真實的感覺。

「不記得也沒關係了。我會在這裡等你的,國廣。」他輕輕撫摸著刀鞘,「到時,我會毫不猶豫地親手為你綁上這紅線的。」

所以,快點再回到我身邊吧。

-fin

评论(8)
热度(34)

© 貓祭 | Powered by LOFT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