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兼堀】從有到無到有

*微三日鶴

 

學校裡有很多奇怪的傢伙,取著刀的名字。而那個傢伙,取了暮末時期,那個土方歲三愛刀的名,更過分的是他那頭美麗的長髮,特別引人注目,各種突出的特徵讓大家就這麼牢牢記住了他。

「和泉守同學。」

老師在臺上叫喚著他,而和泉守兼定依舊趴在桌上,無動於衷。

「和泉守同學,請問土方歲三在哪裡、為什麼喪命?」

 

只要他叫不起來,老師就會問他這個問題,也不知道為什麼,身體對這個問題特別有反應,除了悲傷,更多湧上的是憤怒。

和泉守兼定瞪著臺上比他嬌小的身影,「箱館戰爭,腹部中彈死亡。」他咬牙切齒地說完,明明沒有翻過歷史有關的書,但這個答案總是清晰地浮現在腦海中,就好像自己親身經歷過那段歷史一樣。

「和泉守同學總是能好好回答這一題呢,那麼,也請認真上課?還有等等來我辦公室報到。」

語畢,他又繼續說起日本的歷史。

 

那是堀川國廣,他的歷史老師,看上去個子不高,生得一張清秀的臉,對任何人都很溫柔,聽說這讓他在無論男女同學之間,人氣都很高。

不過對和泉守兼定來說,這個堀川國廣簡直就是來找他麻煩的,印象中從昨天開始,他就沒有停止用那個問題丟他,只要在日本史的課上睡著,他就得去堀川國廣的辦公室報到。

 

不過他還是很在意昨天老師問他的問題。

 

『土方歲三有兩把刀在腰間,你知道嗎?』他這麼問,一邊埋頭整理著原本就乾淨過頭的辦公室。

『…應該知道吧…』和泉守兼定記得他看過一些照片,印象中是兩把的樣子。

『我剛剛那堂課就說過,刀都有屬於自己的名字,那把脇差,你可知道他的名?』堀川國廣靠著辦公桌問。

『…。』和泉守兼定想了會兒,搖了搖頭。

土方歲三的事他知道得清楚,可那把短上不少的刀,他卻一點頭緒都沒有。

『…是嗎,不過我想我們兩個還是挺有緣的,以後上課要認真,否則你就等著每堂結束都來報到。啊,有興趣的話,查查剛剛那個問題的答案,你會有新發現的。』

 

「和泉守同學,你要放空幾次。」已經來到桌邊的堀川國廣嚇得和泉守兼定站了起來。

「沒放空,我在想事情…」

堀川國廣疑惑地看著他,只說了一句「認真上課。」又走回臺上。

 

鐘聲一響,堀川國廣就放大家下課,領著和泉守兼定回他辦公室。

「想什麼?」一進門,堀川國廣劈頭就問。

「…結果你還是想知道嘛。」抓了抓頭,和泉守兼定攤坐在椅子上。

「怎麼,不行嗎?」堀川國廣看了他一眼,朝他招了招手,「過來,和泉守同學。」

和泉守兼定並不知道他要做什麼,身體卻好像很習慣他這樣呼來喚去,自己就動了起來。

「睡得原本亂的頭髮看起來又更糟了,和泉守同學,你什麼時候要好好學習整理頭髮?」

「我才奇怪你怎麼那麼愛管我的事。」

堀川國廣沉默了,梳理著他的頭髮一陣子後才又開口,「所以呢?你在想什麼?」

「那個問題的答案。」

堀川國廣點了點頭,「那麼查出來了嗎?」

和泉守兼定一撒手,「這個問題纏著我一天了,老師不能直接給答案嗎?」

「和泉守兼定,你還真是一點上進心都沒有。」堀川國廣打理好和泉守兼定的頭髮,笑著說,「可以喔?先到門口,然後閉上眼睛。」

和泉守兼定永遠搞不清這個歷史老師的腦袋在想什麼,從課堂上那個問題開始,他就是個謎。

 

那麼從這個問題開始,我是不是可以接近這個傢伙一點,和泉守兼定想。

明明才上過兩堂歷史課,卻對堀川國廣有莫名的熟悉感,這個疑惑,只有了解眼前這個人才有辦法解答。

於是他起身去門口,照著堀川國廣的指示閉上了眼。

 

起初和泉守兼定聽見了緩慢靠近的腳步聲,而後櫻花香撲鼻而來,或許是因為失去視力,香味比起平常的濃烈。

他等了一陣子,以為堀川國廣沒有下一步舉動,忍不住偷偷睜開一隻眼,唇上也同時多了一份溫熱的觸感。

和泉守兼定有些吃驚,好歹這也是他的初吻,對方注意到他張開了眼,便伸手蓋住,湊到他耳邊道,

 

「土方歲三的另一把刀,叫做堀川國廣喔。順帶一提,說好不可以張開眼睛,這是懲罰──」

 

和泉守兼定被狠狠推了一把,回過神來的時候,他只感覺到自己不停地在下墜,身邊不斷飄過片片櫻花。

「再見了,兼先生。」

 

最後一句話落下,和泉守兼定張開了眼,他摸了摸臉頰,意識到自己哭了。

 

「這是…」和泉守兼定還沒辦法把腦筋轉過來,他用袖子把臉擦乾。

「看起來做了很長的夢啊。」

三日月宗近坐在廊上吃丸子喝茶,鶴丸國永也在一旁分著,臉上還有一點傷。

「鶴丸你的臉…」他忍不住問了。

「這個?沒什麼大不了。」

「是被審神者抓了呢,哈哈哈。」三日月宗近笑得開心,「因為鶴想把你嚇醒,結果剛好被他發現了。」

鶴丸國永默默地塞下一大口丸子表示抗議,「不要笑我。」他含糊地說。

「只是想讓鶴看看我的笑容,還有吃東西的時候不可以說話,看,沾到囉。」三日月宗近幫他清了嘴角,之後鶴丸國永紅著臉悶頭就是吃。

「那麼…夢到什麼了?」三日月宗近回頭笑笑地問。

「…。」和泉守兼定嘆了氣,「國廣。」

 

頓時,本丸陷入一片的沈寂。

 

幾天前的晚上,審神者帶著短刀與脇差去闖蕩新地圖,沒注意到堀川國廣已經中傷,就這樣進了下一個地方,後果自然是最糟的那個。

回來之後,審神者非常自責,痛心地把包著堀川國廣的布團塞給了和泉守兼定,兩個人在本丸哭了一整個晚上。

原本隔天想從倉庫拿出新一把堀川國廣的審神者,被和泉守兼定阻止了。

『我…暫時還不想要新的…。』

他那時這麼說。

 

和泉守兼定靠在拉門前,繼續道。

「我夢到國廣給我上歷史。」估計是平時聽太多審神者的故事,才會做這種上學的夢,「他問了我歲先生為何又在哪裡戰死、問我知不知道歲先生的刀叫什麼名字…諷刺…無論是一開始將歲先生的事記得清楚,還是最後想起了國廣,都讓人如此痛苦。」

 

「甚好甚好,有點大人的樣子了。」三日月宗近啜了口茶,「一開始的記得代表永遠的痛,最後的想起代表最新的傷口,痛苦是不配被忘掉的,這樣你才能知道擁有是多麼幸福的事。」

和泉守兼定沒有說話,三日月宗近說得很有道理。

「你覺得擁有堀川是幸福的嗎?」

「那是當然…。」和泉守兼定沒有堀川國廣的話,幾乎什麼都做不來。

沒有人溫柔地叫他兼先生、沒有人替他梳理頭髮、沒有人關心他的一切,老實說他感到非常寂寞。

「那就重新跟堀川相處一次吧,再一次創造你們之間的回憶。如果是鶴斷掉了,我就不會逃避,不管記不記得,他都是我最愛的人,與愛人創造回憶,是多麼幸福的事。」

和泉守兼定思忖了一番,堀川國廣在夢裡好好地跟他告別了,現在他又何嘗不好好地給自己機會,跟他說歡迎回來。

於是他馬上讓審神者帶他到倉庫,稍微翻找了一下雜亂無章堆積著的各式刀,終於在一堆山伏國廣之間,找到一把與他刀鞘顏色相同的脇差。

「歡迎回來…國廣…。」

和泉守兼定緊握著那把刀,一切都將重新開始。

 

-fin

 

*夢裡的昨天,只是和泉守在夢裡以為渡過的曾經。
(打在這裡怕捏到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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